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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，当真是十分容易老去的。”
“你——”李子鸿好容易缓下来的火苗一下子又蹿得老高，正欲把跟前的这位大丞相训上两句，冷不防的，听得那人很识相地换了口风，“……先生教训得是，容我现在整理一番。”
当着他的面，沈容果真动手整理起了领口袖口及衣襟，未了，还把出了折痕的地方给来回抚了好几回。
李子鸿的脸色才好看了些。
他瞥了瞥屋外，声音到底压低了几分，“你们都聊了些什么？”想起之前闹得不愉快的缘由，他的眉头皱得越发深了，“你说是不是我哪里教得不好？这几日，我念着她是个姑娘家，已经很克制了，给了十二分的耐心；她基础太差了，是我所有学生之中最差的一个，若是学半日停半日的，也不知要何年马月才能有所成就。”
他之前险些发了火，后来静下心回想了这段时日，公主学得十分认真，不像是不愿学的；她今日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，兴许是与自己太过严厉有关。
别说她是一个女娃，还是个娇滴滴的公主；就是他过往的学生里，也有因为忍受不了过高负荷而自行放弃的。
只是这样的人少之又少。
沈容还是头一次见刀枪不入的先生如此纠结。
“您误会了，还真不是您的关系。”他寻了个就近的杌子坐了，不自觉就拿了手指在桌沿轻轻敲了敲，“先生虽没在官场，可大抵也知道官场险恶；而后宫虽都是宫妃公主，女人之间的各种争斗，却一点也不逊色于官场上的勾心斗角。她是嫡出的五公主不假，形势对她来说却十分不利，她若是不抽点空出来把后宫里的事给解决了，怕是小命很快就要没了。”
李子鸿讶然，“这么严重？太子殿下如此护着她，我还以为她在宫里是十分得宠的。”
沈容面上的笑容淡了又淡，“那是先生不问世事，故而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曲绕绕。但凡她能得了点恩典，也不会在及笄的那日差点淹死了。”
李子鸿神色严肃，“五公主及笄日落湖的事，我倒是听说了，还以为是意外。如今听你提了这一茬，看来是有人想害她。”
沈容没再多解释，“点到为止，先生还是少知道为妙，对您没半点好处。”他抬了抬眸，建议道，“先生不如应了她的请求吧，求学何时都行，小命却只有一条。更何况，后宫的那些糟心事还是要先解决了才好，否则三心二意的，也难出彩。”
李子鸿这次倒爽快，“我之前是不知道情况，故而才会生气。若是早点与我说明白，我还能在她跟前丢那么大的脸面吗？”他从案台后站了起来，心里又生出了新的忧虑，“都说生命诚可贵，可她若是因此松散下来了，一心在后宫斗，求学的心意迟早要慢慢淡了的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，便被一个轻笑声打断了。
“先生大可不必有这个顾虑，不还有我嘛。”
“你？”李子鸿的视线即刻落到了他身上，后者则是拿了一只手撑头，漫不经心地回，“我时常在政事堂一待便要到三更半夜，只要她能找到机会偷偷溜出来便成了。”